百特喜

杂食写手,自娱自乐
失去联络中。

【巍澜】孤独心房客(AU

*观影产物,ooc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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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楼一天里最热闹是什么时候——大概要数早晨人们上班和下午人们下班放学两段。



10楼的旅行摄影师大庆和他女朋友大吉,6楼(据说曾经是豪门大小姐的)舞蹈老师汪徵与(据说曾经是大小姐家仆人的)男友桑赞,7楼的设计师一姐祝红,以及每天都义务守门的退休师傅老李——似乎他们关系都不错——与住顶层的单身男人赵云澜。



赵云澜大约是同整栋楼的人都认识吧,哪哪遇见都能唠嗑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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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收工!——我走了啊。”



当墙上挂钟的指针正式迈向5点的时候,赵云澜收回视线,把办公桌上乱七八糟的报告推到角落,跟一众仍在加班加点的同事打声招呼,便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这会儿到点要走的人真不少,赵云澜挤着电梯到一层,往外一望,单位口上早排起长龙车队,于是要迈向车库的脚步一拐,果断换乘自行车,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往家去。



老楼虽在市区,可却与周围现代化的风格建筑格格不入,踏进这片区域,就好像又回到上个世纪,赵云澜骑的这辆自行车也有些年头了,一路上卡啦卡啦地响着。



“咯吱——”快到楼下,赵云澜减慢速度,放下一只脚落在地上刹了车,从车上下来走进楼口旁的便利店。



“老板,两包烟一盒拉面!”喊完,赵云澜从裤兜里扒拉出几张皱成一团的纸币,展开,拍在便利店的木质柜台上。



“自己拿!”店里间炒菜油烟声音不停,老板从隔帘里探出头来回应一句,就又干自己的事去了。



“成,那我把钱放这儿了啊。”赵云澜轻车熟路地从货架上取好东西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油烟呛了几下,烟瘾上头,顺手拆开烟盒子包装,敲敲盒底,把弹出的烟叼在嘴边。



到楼梯口的时候老李不在,大概是回家吃饭了,老李的桌子后坐着住在赵云澜楼下的小孩儿,小孩这会儿紧皱的眉头能夹死苍蝇,看见赵云澜进来,他愣了愣,扬起手打招呼。



小孩儿爹妈死得早,只给留给他这套老房子,不大不小刚够住,小孩儿每月领着补贴金也能过日子,赵云澜走过去,接下小孩儿递的泡泡糖,问他:“还不回家?”



“家里没意思,我坐坐。”小孩儿吹了个泡泡,破了,等把嘴边的糖又吃回去后,对赵云澜说,“你天天吃这些,哪天猝死在家里也没有人知道……我家水管前天爆了,你回去有空也检查下吧。”



“知道了。”赵云澜记下。



“你家对面在招租?——算了你肯定不知道。”小孩儿翻了个白眼。



赵云澜耸耸肩,拍拍小孩儿的头,按下电梯回家。



.02


回到家,昨晚喝的易拉罐啤酒和泡着烟头的方便面还堆在地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直冲鼻腔,让人无法忍受,赵云澜长腿一迈,几步跨过去把窗子打开,迎面吹来的风把嘴边烟的火星吹亮,烟燃得快了些,赵云澜心疼,又把窗子关上,转身将地上垃圾收了丢到门外。



赵云澜的屋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就是乱得有人气,表现得有活人住着的,只冰箱里全是零食饮料,做饭的灶台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床头柜上还有几只不成对的袜子,赵云澜把薄被从床上提起来抖了抖,又裹吧裹吧放回去。



找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洗澡之前赵云澜顺便去看了看水管,有些潮湿,锈得也不算严重,赵云澜喃喃:“还是哪天找人来修一下?”便打开水阀开始洗澡。



洗好出来赵云澜懒得擦头发,便找了张毛巾搭在脖子上,开了罐酒放手边,躺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什么,总归第二天是周末,瞎找到一部老电影放着,结果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03


周一早上赵云澜是被对门的声音吵醒的,起床套了裤子从猫眼里往外看,居然是搬家公司的,赵云澜心下惊奇:“嚯,那么快就有人?”便不再关注,洗漱去了,出门时候推着自行车又看了眼进进出出的工人,在心里嘟囔。



怎么搬的全是书?



进不去电梯,赵云澜只好从楼梯间下去,下班回来也一直等不到电梯下来,就卡在他住的顶楼没动弹,本来就累,现在又得爬楼梯,赵云澜无比烦躁地骂了几句。



好不容易上了楼,转角就看见他的新邻居,穿西装打领结的,是副刀削斧凿的好皮囊,也是赵云澜喜欢的那款,赵云澜停住脚步,新邻居正对着不停开关的电梯门束手无策——发觉赵云澜的到来更是尴尬慌张,只好抿着嘴对赵云澜笑笑:“你好。”



赵云澜没力气,含糊地应了新邻居一声,走过去往电梯门上踹了一脚,那门终于颤颤巍巍地关上,又因为之前赵云澜在底楼按了键,开始慢慢地下降。



“哪有那么麻烦,都是老物件了。”赵云澜嘱咐几句,让新邻居以后就这样修电梯,转身开门回家。



“谢谢。”关门前,赵云澜似乎又听到对门新邻居道谢的声音。



回家吃过饭稍微恢复一点精力,赵云澜的脑子开始回想这新邻居的模样,心里倒是念念不忘的,睡前又回味了一阵,想起打招呼握手时对方略冰冷的手,笑了。



.04


第二天,赵云澜单位里组织了饭局,被同事一杯一杯地连着灌酒,饶是赵云澜自诩千杯不醉也有些力不从心,回家时候赵云澜浑浑噩噩地靠在门前找钥匙,头涨得狠,也晕,找了半天钥匙没找着,估计忘在办公桌上了,寄放备用钥匙的便利店也早就关门。



这时候对门突然开了,新邻居还是那副西装革履的样子,戴着金边眼镜,看了赵云澜几眼,关切地问他:“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没找到钥匙,没事。”赵云澜浆糊似的脑子好歹还能认出人来,他朝着新邻居摆摆手。



“你……要不要先来我家坐坐?然后等开锁的人过来。”



“开锁的早下班了,等也是早上了,没事……我去网吧将就一晚。”赵云澜揉了揉太阳穴。



“……还是来我家里坐坐吧”新邻居看不下去,走过来将赵云澜扶进自己家里,让他坐在沙发上,又转身去厨房去盛了汤出来,“你先喝一些,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说完就走开了。



赵云澜喝着温度刚好的汤,也不知道炖了些什么,喝着倒是挺不错的,余光瞟见茶几下收纳盒里古色古香的名片——大学教授?



这样疑惑着赵云澜便问出来:“你是大学教授?——教授贵姓啊?”说到最后赵云澜话里有了些许笑意。



“免贵,姓沈,沈巍,那名片是领导要求做的,平时也不大用。”厨房里沈巍立刻意识到赵云澜提问缘由,一并解释道。



“上面的字挺好看的。”赵云澜道,顿了顿,又说,“我叫赵云澜。”



“兴趣罢了,写得不好,赵先生过赞。”沈巍端着粥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



赵云澜取出一张名片,看着上面孤零零的座机联系方式,刚想说些什么,结果胃部一阵翻涌,赵云澜连忙捂住嘴想要寻找卫生间,沈巍瞧见他模样,赶快给赵云澜指出了卫生间的方向。



赵云澜冲进去就是大吐特吐,呕得眼泪都快下来,那阵恶心感过去后,赵云澜在马桶前支起身子,接下沈巍给的纸巾,是真不好意思地跟沈巍道歉:“不好意思啊,实在对不住,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严重。”



“没关系,你还好吗?”沈巍半跪在赵云澜身旁,又给他递去纸巾和装了水的杯子



赵云澜咕噜咕噜地漱了口,用余光悄悄地瞟了沈巍几眼,沈巍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快要触及眼镜片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赵云澜心里就好像在被什么挠似的,直痒。



“可以借你家浴室洗澡吗?”赵云澜问。



沈巍这才回过神一般,点点头,笑着回复:“可以,我去给你拆新的浴巾,我搬进来前新买的睡衣还没用,不介意的话赵先生可以先将就一晚……赵先生现在的状态我也不太放心,若是有什么不舒服需要帮忙的,便叫上一声,我就在外面,离不远。”



赵云澜唔了一声,对沈巍道:“谢了。”洗完澡赵云澜就舒坦,想着是在别人家里,赵云澜把头发擦干了些,碎发落在耳边,他穿着沈巍的黑色睡衣走出来,发现沈巍正坐在书桌前写字。



“诶……沈教授,我——我洗好了。”赵云澜突然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摸摸头。



听见赵云澜的声音,沈巍抬起头来,对赵云澜道:“我正在备课,再一会儿就好,赵先生可以先看着电视打发时间,遥控器在茶几下。”



“哦,好的好的。”左右也没事干,赵云澜找出遥控器打开电视,困意上涌,看着看着眼前就愈渐模糊,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被一阵锅铲声音叫醒,赵云澜发觉自己是睡在床上,猛地起身他有些头疼,赵云澜四下看了看,不是自己家——哦,对,这是他那新邻居家,他昨晚跑人家家里睡了一晚,鸠占鹊巢——隐约还能想起他委屈人家沈巍教授打了地铺。



这人怎么那么好啊?赵云澜这般厚脸皮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下了床到客厅发现沈巍已经把早餐做好,碗筷布置在桌上,赵云澜扶着椅子背,觉得这顿早饭精致得能当成艺术品拍下来,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已经吃过了,现在正要去上班,你呢?”沈巍提着公文包走过来,又换了一套新西装,“早餐吃完留在桌子上就行了。”



赵云澜道:“我今天休假,一会儿便利店上班去拿了备用钥匙就回家。”



“好,那你先吃着,我上班去了。”沈巍给赵云澜告过别,开门离开。



吃完饭,赵云澜坐在沈巍家沙发上,摸出身上的名片捏在手里,看了半天。



.05



两人后来就只是上班遇见问个好,下班是很难碰到一块儿的,沈巍经常出差,赵云澜每天也要赴饭局赶报告,每次回家晚了便去沈巍家里蹭饭,一来二去的,沈巍便总是多做一份,特意给赵云澜留着,又给了赵云澜自己家的门钥匙,他出差的时候拜托赵云澜帮忙浇花,沈巍把便当放冰箱里,门口贴好便利贴,赵云澜为了照顾好沈巍的花,只得专门去上网记了笔记。



这天赵云澜上班执勤,刚好是在沈巍大学附近,中午和同事唠嗑,听他们聊起这所大学教师食堂里的各种美食,赵云澜正馋着,就想起来沈巍似乎是在这里教书的,立即掏出电话给沈巍打过去——好说歹说,赵云澜终于说服沈巍买了手机——告诉他自己想要蹭食堂的计划,显摆地在同事面前道了别,嘚瑟地离开。



两人打好饭,端着餐盘一前一后地找到空桌坐下,吃着吃着,赵云澜叼住筷子咬了咬,对着沈巍道:“其实我一见到沈教授,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沈巍愣了愣,眨眨眼睛:“我与赵先生的友人长得相似?”



“不不不,不是那种。”赵云澜摇头,转过头发现好像有学生站在外面围观他俩,大大方方地冲那些人笑了笑,又转回来接着说下去,“是我们应该认识的感觉……哈,算了,最近总是想东想西的,咱们不说这个了,下午沈教授有什么安排吗?”



“怎么了?”沈巍问他。



“我下午不上班,一个人回家又挺无聊的,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我们出去逛逛?”赵云澜捏着小勺在咖啡杯里搅来搅去,一只手支撑着下巴。



沈巍听赵云澜说完,轻轻皱了皱眉,似乎在苦恼该如何帮赵云澜解决这下午的空闲,良久,他问:“不如赵先生陪我去赛课?我不太会用那些电子设备,平常放PPT也是找班上同学帮忙,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我上课的时候帮忙放一下PPT吗?”



说完又觉得不妥,刚要开口收回这个请求,赵云澜却歪了歪头,高兴起来,一摊手:“成啊,这刚好不是?左右我俩心有灵犀,应该配合起来不差,也不会搞砸你的比赛。”



“那先谢谢你了。”沈巍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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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的部门,无非就是解决一些小事纠纷,可案子特别多,也特别忙,就算他“鬼见愁”说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但要想把双方劝得和和气气的也是颇费心力,赵云澜知道今天下午沈巍出完差回家,还打算早点回家等着吃饭,结果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又出了案子。



是机场路段上的车祸纠纷,一辆出租车刮蹭豪车,明明按规章办事就解决的事,可豪车司机就是逮着理不肯松口,硬是要翻了倍的找赔,出租车公司也只好联系警方来处理,本来赵云澜去的时候,是很带着些火气的,结果刚到事发地就看见沈巍拖着小箱子,无奈站在路边等车的样子。



这条路上车少,常常一两小时看不见有车经过,之前坐的出租车出了事故后沈巍半天都找不到下一辆,这会儿忽然看见有熟人出现不免吃惊。



“赵先生?”沈巍先开了口。



“沈教授。”赵云澜从摩托车上下来,拍了拍身上有些褶皱的警服,走到沈巍身边,“这么巧,我来处理事故。”



“是很巧,本来是打算早些回去买菜的。”沈巍解释道,“你今天还没下班吗?”



“正要下——”赵云澜咬牙切齿地切换话题,“那我先处理事故,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好的。”听罢沈巍退下几步站到一边,方便赵云澜和车主沟通。



折腾半天解决好纠纷,不知道已经错过下班时间多久,满天繁星,赵云澜换了常服和沈巍从警局里出来,散着步,要带沈巍去吃点不一样的东西,赵云澜解释这是还上回沈巍的请客。



笼罩在夜色下的城市灯红酒绿,热闹的人群与呼啸鸣笛的汽车,两人漫步在回老城区的人行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赵云澜给沈巍介绍着这片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将老城区的全貌和秘密都展现在沈巍面前。



沈巍手上提着赵云澜推荐的打包好的吃食,正吹着一枚滚烫的肉丸,赵云澜懒得吹,咬了一枚进嘴里就一边呼呼地散热一边咽下去,沈巍这般模样的人停留在拥挤嘈杂小吃摊前安安静静地等候空位的反差实在太大,赵云澜一路上也不知道收到多少个认识的人投来的惊奇目光——虽说都被他忽视了。



“好像轮到我们的号码了。”赵云澜正发着呆,听见沈巍唤他的声音,回过神,沈巍正将那张用报纸制作的简易号码牌递给自己。



赵云澜笑着,接过号码牌的时候短暂地牵住沈巍的手,叹道:“沈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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